1918年到1919年爆发的“西班牙流感”,作为人类历史上最恐怖的流感,在全球造成约10亿人感染,夺去约4000万人的生命(当时世界人口约17亿人),比第一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还多。
“西班牙流感”并非源于西班牙,而是一洋之隔的美国。1918年3月11日,美国堪萨斯州芬森兵营一名士兵在午餐前忽然发烧、嗓子疼,并感到头痛。医生一开始认为不过是普通感冒,但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短短一小时内,竟有100多名士兵出现相同症状,到了周末,患病人数更高达500多。由于这个兵营所驻扎的士兵即将远渡重洋,赴欧洲参战,一批来自底特律等3个城市的平民担负了为他们提供辎重给养的工作,这些人在返回各自城市的同时,也把奇怪的感冒病毒一并带了回去。
几天后,这些士兵登上轮船,开往法国,投入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法国东北部的堑壕里,美国大兵和法国、英国、比利时士兵并肩作战,也把这种感冒传给了盟友们。由于战事旷日持久,各国均采用轮换方式,让部队得到充分休整补充,因此不断有老部队从前线撤下,新部队顶替上去。结果导致更多人染病,而被换下的士兵又将病毒带到更多的城市,带到普通民众当中。更可怕的是,影响并不局限于战区。参战的英军包括印度、南非、加拿大等英联邦国家军人,法军中也有来自北非、西非和赤道非洲的黑人士兵,加上来自更多国家的使节、观察员和劳工,来自几十个国家的各色人等分布在疫区。这些人回国后,将感冒病毒一并带回,最终导致了“西班牙流感”的全球性大蔓延。
据记载,1918年5月,“西班牙流感”已传播到意大利、西班牙、德国、南非和印度;当年6月传到英国本土;当年八九月,病毒传播到俄罗斯、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当年10月传播到大洋洲的西萨摩亚;1919年1月,四面环海的澳大利亚最终也未能幸免。
西班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中立国,并未派兵参战,但由于和法国毗邻,也感染了这种可怕的流感。不知是什么原因,原本就十分凶猛的流感疫情,在西班牙显得特别猛烈,全国感染人数竟高达800万,甚至国王阿方索三世也未能幸免,首都马德里1/3市民染病,许多政府部门和工厂被迫关门。由于这次感冒在西班牙的危害和影响最大,因此被俗称为“西班牙流感”。“西班牙流感”因其病毒的“主动热情”,被戏称为“西班牙女郎”, 但这个“女郎”可是要夺人性命的。
在美国,“西班牙流感”先后发起了两次攻击,第一次是1918年春天,第二次是当年10月,两次大疫情造成至少50万人死亡,其中又以第二波的“卷土重来”更为凶猛。这波始于波士顿的疫情,让费城在一个月内死了1.3万多人,10月10日当天就死去759人。每个人都人心惶惶,不带口罩出门者会被公交车拒载,被商店拒之门外。甚至在旧金山,警察当场打死了一名不愿戴口罩的人。最恐慌的时候,人们不但不敢一起吃饭、相互聊天,甚至连在路上相遇都不敢互相看一眼,唯恐眼神也能传播病毒。
在“荣获”冠名权的西班牙,许多大城市街道空无一人;在英国,因流感死亡者多达20万;在人口稠密的印度孟买,患病者多达700万;在太平洋小国西萨摩亚,20%的人口死于感冒;在加拿大首都渥太华,公车、商店、电影院空无一人,城市几乎变成一座死城……
由于死人实在太多,在许多国家,棺材脱销,不得不将死人用毯子匆匆包裹,草草埋葬。亲人们也来不及过分悲戚,因为也许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许多人精神错乱甚至崩溃,自杀或杀死家人,以求从恐怖和灾难中得到解脱。
由于德、奥等同盟国士兵、工人大多病倒,举国厌战情绪浓重,引发了接二连三的兵变、工潮,最终导致德、奥帝国的瓦解和同盟国的失败。可以说,“西班牙流感”成为加速战争结束的原因之一。
1919年2月,“西班牙流感”再次流行起来,但烈度明显降低,几个月后便销声匿迹,仿佛根本没发生过。至今人们也说不清那场流感的确切属性,近年来有专家认为这就是猪流感。但这个说法尚无法确认,因为直到1930年人们才发现猪流感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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