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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飞机上下班、零点听杀猪声:真实故事折射出投行人的压力人生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每经记者 王砚丹 每经编辑 何剑岭

投行的生活开始变得艰难。

自去年10月17日新一届发审委上任以来,对IPO申报企业的审核更加严格,通过率降至历史低点。

与此同时,证监会于3月9日表示,保荐机构是资本市场的“守门人”,承担法定的核查责任,应慎重选择和推荐企业。

瞬间,投行成为券商业务中备受关注的领域。而对于投行来说,这是一份沉重的责任,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今年以来13家券商投行零过会

先和火山君(微信公众号:huoshan5188)来看看截至今年3月21日的过会率情况。

根据东方财富Choice金融终端数据,截至3月21日,发审委共审核66家公司的IPO申请,过会的只有30家,占比45.45%。未通过的有29家,占比43.94%。另有7家企业暂缓表决或取消审核,占比7.14%。

如此低的过会率,当然让券商投行们倍感压力。火山君(微信公众号:huoshan5188)查阅东方财富Choice金融终端数据显示,今年发审委审核项目由35家券商保荐,其中13家通过率为零,包括海通证券、国信证券等大券商。

北京某券商投行人士向火山君(微信公众号:huoshan5188)表示,IPO过会率大幅降低,他们确实感受到压力;公司在项目立项、过程跟踪、项目内核、申报等各环节都在不断加强质量控制,并落实到位。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冷冰冰的数据背后,是券商投行业态的变化。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对于投行来说,表面上看似人人羡慕的高薪,实际上一个项目成功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几个项目的失败。即使是成功的项目,从开始到最终实现IPO,时间往往长达几年,期间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火山君(微信公众号:huoshan5188)的一位小伙伴W小姐,研究生毕业后进入某券商投行实习。原本娇滴滴的小姑娘,想象中的投行生活是光鲜亮丽的,穿着PRADA背着LV,出入各种CBD,在谈判桌上慷慨激昂……奋斗几年考取保代后赚取上百万年薪,最好还能结识个金龟婿,成为人生赢家。

但现实总是非常残酷。W小姐没想到许多项目根本不在城市中,一些项目公司虽然在大城市设有办公室甚至总部,但生产基地却常常偏远。拖着行李箱坐飞机、坐火车成了家常便饭。有时这个项目还在现场,下个项目又通知得去考察。忙碌的时候她甚至感觉自己是在坐飞机上下班。才知道那百万年薪并不好赚。

加班、熬夜,没有休息日,这些对于投行人来说真是家常便饭。W小姐仍旧努力坚持,繁忙工作之余还准备保代考试,毕竟投行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

辞职,因为夜半时分生产线上的屠宰声

但两年后,W小姐辞职了。原因还是因为一个项目。

那年W小姐所在的小组机缘巧合遇到了一家屠宰公司,原本是家族企业,准备改制后A股上市。当然,股改还没有完成,那时间还早。不过按照惯例需要去现场了解情况。于是W小姐就跟着去了。

屠宰企业果然让城市中长大的W小姐大开眼界。屠宰企业的生产线当然不会在城市,甚至不是在镇上。在飞机和汽车的辗转之后,W小姐终于到了项目所在地,那里是一片纯粹的农村。

这种项目所在地,条件自然非常简陋。为了方便,项目组就住在厂区宿舍。当然,这是迫不得已——周围也没有像样的酒店。住宿舍对正常生活来说问题不大。但W小姐发现一件让她忍无可忍的事儿——为了保证新鲜,这家公司从午夜零点开始生产,生产线上的嚎叫声让她心惊胆战。

第二天中午的食堂午饭,虽然有着极其新鲜、绝无注水的猪肉,但W小姐心里总是感到不适,食欲不振。

经过半个月的项目初步了解后,项目负责人认为这家公司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跟踪,W小姐和同事们回到了自己的城市。W小姐在飞机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杯星巴克压压惊。

但半年后,项目负责人通知出差,要再去这家公司。那时快到年终,但W小姐一想到那杀猪声,又想到自己本来就是小员工,淡季拿不到多少奖金,于是毅然辞职。

如今,W小姐在一家公司后台找了一份工作,过着正常的作息。当年促使她辞职的屠宰企业后来放弃了A股IPO。现在,她和过去的大多数同事也渐渐少有联系。

离开无需被评判,坚守值得尊重

但投行生活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记。最近火山君(微信公众号:huoshan5188)与她喝下午茶时,说起了她过去的投行生活,也聊到了一级市场的变化。

她说,当时真的是忍无可忍才离开。然而时间过去,一切都变得模糊,反思当初那屠宰厂的经历,带有一种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特别难忘的是,那家屠宰厂的女工为了家庭半夜工作,实在令人敬佩。

火山君(微信公众号:huoshan5188)问她是否后悔离开这个行业。她这样回答:

“对个人而言,投行生活的最大好处是,可以近距离接触到不同行业的公司,了解它们如何运作,亲身体会资本市场与实体经济的结合。没有那段经历,是无法深刻了解的。

但投行的高压无论在任何时期都客观存在。所以这个行业的流动性注定很高,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如果当年继续坚持,考过保代后,肯定会比现在赚得更多;但当时年轻,看不到那么远,却不后悔。离开这个行业的人无需被评判;坚守这个行业的人值得尊敬。”

至于现在证监会要求投行做好资本市场的“守门人”,可以说是经历寒冬,但换个角度看也是对投行的保护。从个人层面看,任何保代踩到一次地雷,都会对职业生涯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从更大层面讲,这就是从源头上净化A股市场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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