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警予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重要领导者之一，也是其创始成员，1895年出生于湖南溆浦。1919年，她参与了毛泽东和蔡和森等人发起的新民学会，1922年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党的二大之后，她在党中央机关从事妇女工作。她于1928年英勇牺牲，年仅33岁。1936年，毛泽东称赞她是中国共产党中“唯一的女创始人”。
“吾辈当求真心得，做真事业”
向警予出身富商之家，在内忧外患的年代中成长，她自少年时便充满求知欲望，关心国家命运。1912年秋，向警予以17岁之龄考入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后转至周南女校。在此期间，她将原名“向俊贤”改为“向警予”，以此告诫自己要高度警惕封建思想和势力。
向警予早期信奉“教育救国”的理念，周南女校毕业后，她回到家乡溆浦创立了溆浦女校，并担任校长。她向学生们讲述国家大事，宣传爱国理念，号召大家努力奋斗，将来为苦难的同胞服务。这一时期，她的思想尚未完全成熟。她在写给兄嫂的信中提到：“事业一层，不必太求急进。平常人之所视为荣辱得失者，自吾辈视之真不值得一笑。吾辈当求真心得，做真事业……”尽管“真事业”的形象尚不明确，但她已将自己的事业与国家的前途紧密联系起来。
1919年，向警予加入了由毛泽东和蔡和森领导的“新民学会”，思想渐渐倾向于革命。同年，她与蔡和森、蔡畅等人组织湖南女子留法勤工俭学会，成为湖南女界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的先驱。那年12月7日，在欢送第八届留法勤工俭学学生的会上，她发表演讲：“吾人之求学，宜抱供献于人群之宗旨，以谋振刷东方民族之精神，亦吾人应注意也。”带着“振刷东方民族之精神”的初衷，同年底向警予亦赴法国勤工俭学。在法国期间，她白天打工，晚上学习法文，几个月后便能阅读法文版的《共产党宣言》《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等著作。
1920年她在写给父母的信中表达了自己为革命献身的情感：“总要不辱你老这块肉与这滴血，而且这块肉这滴血还要在世界上放一个特别光明。”正是在法国期间，向警予坚定了共产主义信念，完成了从一个民主主义者向共产主义战士的转变。1922年初，向警予回国并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最早的女党员之一，从此全身心投入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
“为我女界呵，大放光明”
向警予从早年起就有强烈的女权意识。1911年，16岁的她在常德女子师范学校读书时，与蒋胜眉（丁玲之母）等七位女同学结拜，立下誓言：“姊妹七人，誓同心愿，振奋女子志气，励志读书，男女平等，图强获胜，以达到教育救国之目的。”
在担任溆浦女校校长期间，她编写的校歌中唱道：“现在已是男女平等，天然淘汰，触目惊心！愿同学作好准备，为我女界呵，大放光明。”她动员大家振作，为妇女解放、男女平等而奋斗，争取光明的前途。
在她的生活经历中，向警予更是时代前沿新女性的代表。1918年底，驻溆浦的湘西镇守副使兼第五区司令周则范看上了她，派人到向家提亲。她不慕封建军阀的权势，不畏封建礼教的束缚，亲自到周家当面拒绝了求婚。后来在赴法途中，她与蔡和森确认了对共同理想的追求，选择成为志同道合的伴侣。他们的婚姻完全建立在马克思主义信仰上。她曾在信中告诉父母：“和森是九儿（向警予在家排行第九）的真正所爱之人，我们志趣相同……我们是1900年产生的新人，可以称为20世纪的小孩子。”
1922年初，向警予回国，积极领导中国最早的无产阶级妇女运动。党的二大决定在党中央直接领导下设立妇女部，开展妇女运动。她当选为第一个女中央委员，并担任妇女部第一任部长。1923年6月，中共三大通过了她起草的《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案》，明确了建立统一战线的思想。在此期间，她起草了妇女运动的一系列文件和决议，并亲自担任《妇女周报》的主编，在《妇女周报》以及《向导》《前锋》等刊物上发表了一系列文章，用马克思主义理论阐述中国妇女问题，培养了大批妇女工作干部。她还直接领导了上海丝厂女工联合大罢工和上海南洋烟厂工人大罢工，打破了“二七”惨案后中国工人运动的低潮，使女工的阶级觉悟大大提高，为妇女运动和工人运动的推进和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1939年三八妇女节时，毛泽东在延安号召：“要学习大革命时代牺牲的模范妇女领袖、女共产党员向警予，她为妇女解放、为劳动大众解放、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了一生。”
“人迟早是要死的，但要死得明明白白，慷慷慨慨”
1928年3月20日，由于叛徒的出卖，向警予在法租界被捕。她早已做好牺牲的准备。在狱中，敌人用尽一切手段也不能从她口中获得党的任何机密。她坚定表示：“我为党的事业而死，无上光荣！”由于她深受工人们的爱戴，在群众中影响巨大，反动派专门选择在五一国际劳动节这一天将她杀害，意图“以儆效尤”。在赴刑场的路上，她高唱《国际歌》并呼喊口号，敌人慌忙向她嘴里塞石头，并用皮带勒住她的双颊。
1928年5月1日，向警予被杀害于余记里空坪刑场。就义前她留下遗言：“人都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然而到了不能珍惜的时候，只有勇敢地牺牲生命。人迟早是要死的，但要死得明明白白，慷慨激昂。”
诗人柳亚子以深情写下杰作悼念：“雄词慷慨湘江向，情话缠绵浙水杨。长痛汉皋埋碧血，难从海国问红妆。”蔡和森听闻噩耗，痛心不已，撰文悼念：“伟大的警予，英勇的警予，你没有死，你永远没有死。你不是和森个人的爱人，你是中国无产阶级永远的爱人！”
怀揣坚定的信念，并以激越的精神去践行，至死不渝，这是向警予的真实写照。她在写给父母的信中曾说：“我究竟为什么这样匆忙？”“造真学问储真能力，这不是对国家对双亲对兄弟对自己唯一的光明唯一的希望吗？”“我为这唯一的光明唯一的希望而不孝不友之事竟躬犯之，如无所建白，扪心何以自安。”为党的事业和共产主义理想这一“唯一的光明唯一的希望”牺牲一切甚至生命，这是向警予铭刻在生命中的誓言，她也正是这么做的。
（作者为党建读物出版社编辑、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
来源 北京日报客户端 | 作者 何羽
编辑：袁昕
流程编辑 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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