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畫廊| 張峻明1966年生於山西省壽陽縣,曾先後畢業於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碩士研究生主要課程班和中央美術學院第二屆油畫高研班,師從油畫大家靳尚誼、詹建俊、全山石、鐘涵先生。現任職於中央美術學院城市設計學院,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油畫學會會員,江蘇省書畫院特聘畫家,山西省書畫家協會副主席。
不逢北國之秋,已將近十餘年了。
秋天,無論在什麼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 我的不遠千里,要從杭州上青島,更要從青島趕上北平來的理由,也不過想飽嚐一嘗這“秋”,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當然也是有的,但草木凋得慢,空氣來得潤,天的顏色顯得淡,並且又時常多雨而少風;一個人夾在蘇州上海杭州,或廈門香港廣州的市民中間,渾渾麋過去,只能感到一點點清涼,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與姿態,總看不飽,嘗不透,賞玩不到十足。秋並不是名花,也不是美酒,那一種半開,半醉的狀態,在領略秋的過程上,是不合適的。
不逢北國之秋,已將近十餘年了。 在南方每年到秋天,總要想起陶然亭的蘆花,釣魚台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鐘聲。 在北平即使不出門去罷,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來住著,早晨起來,泡一碗濃茶,向院中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綠的天色,聽得到青天下馴鴿的飛聲。
從槐樹葉底,朝東細數著一絲一絲漏下來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靜對著像喇叭似的牽牛花的藍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夠感覺到十分的秋意。說到牽牛花,我以為以藍色或白色者為佳,紫黑色次之,淡紅色最下。最好,還要在牽牛花底,叫長著幾根疏疏落落的尖細且長的秋草,使作陪襯。
名家畫廊 | 張峻明
北國的槐樹,也是能使人聯想到秋來的點綴。 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種落蕊,早晨起來,會鋪得滿地。腳踏上去,聲音也沒有,氣味也沒有,只能感出一點點極微細極柔軟的觸覺。
掃街的在樹影下一陣掃後,灰土上留下來的一條條笤帚的絲紋,看起來既覺得細膩,又覺得清閒,潛意識下並且還覺得有點兒落寞,古人所說的梧桐一葉而天下知秋的遙想,大約也就在這些深沉的地方。
秋蟬的衰弱的殘聲,更是北國的特產,因為北平處處全長著樹,屋子又低,所以無論在什麼地方,都聽得見它們的啼唱。 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聽得到的。這秋蟬的嘶叫,在北方可和蟋蟀耗子一樣,簡直像是家家戶戶都養在家裡的家蟲。
還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像樣。
名家畫廊 | 張峻明
在灰沉沉的天底下,忽而來一陣涼風,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來了。一層雨過,雲漸漸地捲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陽又露出臉來;著著很厚的青布單衣或夾襖的都市閒人,咬著煙管,在雨後的斜橋影裡,上橋頭樹底下去一立,遇見熟人,便會用了緩慢悠閒的聲調,微嘆著互答著地說:
“唉,天可真涼了——”
「可不是嗎?一層秋雨一層涼了!」
北方人念「陣」字,總老像是「層」字,平平仄仄起來,這念錯的歧韻,倒來得正好。
南國之秋,當然也是有它的特異的地方的,譬如廿四橋的明月,錢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涼霧,荔枝灣的殘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濃,回味不永。比起北國的秋來,正像是黃酒之與白乾,稀飯之與饃饃,鱸魚之與大蟹,黃犬之與駱駝。
秋天,這北國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話,我願把壽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換得一個三分之一的零頭。
主播 | 李光潔
中國男演員
代表作有《走向共和》《流浪地球》
《和平飯店》《杜拉拉升職記》等
由其主演的電視劇
《激情的歲月》今晚開播
作者:鬱達夫
資料來源:《北平的四季》(節錄)
監審:葛素表
監製:於衛亞
編輯:王朝、陳洋
美術設計:馬發展
實習生:雷雯雯、張明明
©新華社新媒體中心、新華社影音部
深情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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