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人民文學出版社不慎,把啟功所寫的草書“禍”字,當成“福”字銷售,網友們紛紛表示:果然是福禍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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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這個問題,主要是當代人對手寫體特別是草書太不熟悉,一不小心就容易鬧出笑話,比如電影《海上傳奇》的海報,“海”字卻寫成了滿意的“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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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好,最可怕的是,當年有部電視劇,叫《年年歲歲柿柿紅》,有一版海報把“紅”字寫成了肛門的“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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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書的難認,在於它跟其他字體不一樣,相近的字形非常多,嚴重依賴上下文,這篇我們會講講如何入門草書識別,並且在最後,會教你一招最快的絕招,讓你成為書法達人。
首先來單說這個“福”和“禍”字,我們想像的兩字區分,在很多書家筆下其實並不存在。比如你可能認為“福”字右上邊和“禍”至少起筆不一樣,或許寫法會有所不同,但實際上很多人寫這部分並沒有區分。
能總結的本質區分似乎只在右下角,特別是最後一兩筆的結構:福的最後兩筆常常是一個交叉結構,禍字卻沒有,它是與這個弧形相連,繞個小圈收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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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紅和肛字就沒有多少相似之處,畢竟,絞絲旁和月(肉)字旁的寫法有很大不同,哪怕在比較像的地方,絞絲旁的起筆都明顯超過第一個轉折處,而月字旁不會。
但“紅”字其實跟另一個常見字很容易混淆,就是孔子的“孔”字,這兩個字單拿出來,各家寫法本質區別在哪?這是很難回答的。而“孔”字,某些寫法中一不小心就會跟“水”字相混淆,重要區別就是起筆方向不一樣。然而,最厲害的是,這“孔”字甚至能跟“死”字寫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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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與紅
所以,草書的難,主要在於它高度的符號化,而且連綿成字,雖有法度,但也允許隨心所欲的自由,特別是狂草,氣勢豪放,縱橫恣肆,所謂“龍蛇竟筆端”,最可想見古人狂野的生命力。這也使得很多寫法是沒有文字學依據的,比如袁紹的“袁”字,上面常常寫作一個“七”,下面一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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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量的符號化和省筆就造成了初學者識別的困難,像“卿”字、“天”字、“列”字,“生”字等等,都只寫作一筆。
這個符號,可以用來書寫多達十幾種的偏旁部首,比如“留”、“學”兩字、鳥巢的“巢”、作業的“業”、榮譽的“譽”,嚴格的“嚴”,罵人的“罵”,舅舅的“舅”,罌粟的“罌”,小篆的“篆”,上方都是這個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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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成字是造成草書難認的另一大原因,前面我們說到,許多字寫起來是很相似甚至是一樣的,這就使得草書的辨識嚴重依賴上下文,單字拎出就比較難。像這塊牌子,很多人把“山東博物館”認作“山東情婦館”,主要是越看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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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消息》經常被人看成“參政消息”,一方面是因為它的內容,另一方面是因為這個“考”字用的是較少有人寫的古字。實際上,容易被認成“政”字的,還有攻、改、敗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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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寫得沒有本質區分的字,就完全看上下文確定了,像平淡的淡和談論的談,拖拉的拖和實施的施,主人的主和至於的至等等。還有利益的“利”與和氣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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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學習草書的門檻很高,初學者要學習王羲之、王獻之的多種字帖,孫過庭的《書譜》,還有張旭、懷素、黃庭堅等,逐篇、逐行、逐字查對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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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為方便學習,還編過《草訣歌》這樣的口訣,有兩百多句,比如“有點方為水,空挑即是言”,是說水字旁和言字旁的區別在於沒有這一點。 “長短分知去,微茫視每安”是說,知和去的區分在於最後一筆是長是短,每和安容易混淆,要仔細區分。
這讓人不禁懷疑,《草訣歌》除了增加記憶負擔,是不是作用不大。當然,附帶草書寫法的《草訣歌》還是好的。
到了現代,就有於右任倡導的“標準草書”,如何是標準呢?他認為中國草書的困境是,同一部位的部首,沒有統一的形式,所以規定:主部首在同一部位不能有異式,而且主部首必須準確,比如“山”字,在左、在右、在上、在下應當這樣寫,少一些變動,這樣我們可以很快認出這個“豈”字、“端”字上面的“山”,不會和這個“常”字上頭相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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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標準草書》中,福與禍就有很大的不同。我們可以看到它把兩字的特徵寫得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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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翻《標準草書》,就會發現它沒有其他草書字帖常見的聯綿成字,也就是說,它是可以單獨拎出來識別的草字。這樣的草書在一些人看來可能缺乏靈魂,但作為識字和書寫入門是非常高效的。
最後,有人會說,雖然如此,認草書還是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啊,你承諾的無痛學會呢?好吧,道不輕傳,這個需要手機輔助,打開微信,搜索小程序“字鑑書法識別”,然後把你不認識的字傳上去,很快就識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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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你對書法感興趣,從傳統方法老實入門,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只是識字,我之前用手機軟件Anki,自己做了一些圖文,像背單詞一樣記認這些草書,感覺也有一些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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