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夜市兴起
1980年代中,为解决部分人的就业问题,北京的西单,广州的西湖路、珠江路等地开始有了灯光夜市。最早建的广州西湖路(1984年)灯光夜市,因为紧挨繁华的北京路商业区,很快就由几十个个体户发展到近千档;由竹子搭的简易棚架发展到不锈钢金属框架。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西湖路灯光夜市更是达到鼎盛期。这里的服装款式新颖、价钱公道。全国各地的旅游者来广州必逛西湖路,连某些歌星、影星都到西湖路夜市来淘衫。西湖路灯光夜市曾经在1980年代被誉为“南国明珠”。
我从1986年到1989年在珠江路做服装生意,那里已经是全国有名的灯光夜市了。晚上5点开铺,就有交警来维持秩序,不让汽车通过,因为人太多了,有从全国各地来买衣服的,也有来看彩灯的,挤都挤不动。我在西湖路摆摊的朋友拿到的铺位号是959号,就是说那里至少有超过1000家档口。从体育路到广州百货,再到北京路交界、中山六路,最后到惠福东,都是灯光夜市。
那时候西湖路主要卖一些比较高档的衣服,珠江路卖的是比较大众化,老百姓平时穿的衣服。有很多来自印度、巴基斯坦、非洲的外国人到我们这里买东西,他们的中文都讲得很好,我们夜市在他们那里很出名。
当年很多在夜市做生意的老板都出人头地了,就拿一般的来说,现在很多档口都搬去了白马商场,那里一个15平方的摊点就要四五十万,原来没有赚什么钱的摊主怎么可能租得起。我当时和我的三个朋友跟厂里赌气,晚上来这里摆摊,差不多一个晚上的收入可以有300多,我们租的珠江路居民的房子,13平方要1900块,在当时是很多钱了,不过去别的地方没有那么好的生意。那时候一起摆摊的老板没有什么发生口角的事,大家的关系都很好。[口述:黄先生(广州,曾是珠江路灯光夜市档口摊主)采访/胡斐]
接吻照登上《大众电影》封面
所有30岁以上的人都曾经经历过把《大众电影》上的剧照小心翼翼地剪下来夹在日记本中当宝贝,像期待情人一样期待每一期《大众电影》如约而至。1981年,《大众电影》的发行量由复刊时的50万上升到960万,是“全世界第一”。美籍犹太裔人方保罗,中学时代已开始学习汉语。取得电影艺术硕士后,方保罗成功考取奖学金到北京研究中国电影,他收集了《大众电影》杂志从创刊号至今为止的每一期。
我从1980年到1982年一直在北大学习,当时电影杂志很少,只有《大众电影》一家是全国性,而且带有娱乐性的电影杂志。
那时候还没有“明星”的概念,通称为“人民艺术家”,而且反对明星这个意义,当时也没有什么独立电影,电影算作是群众教育的工具,娱乐不是一切。到1980年代后期才恢复了“明星”的说法,像刘晓庆、张瑜、陈冲在当时都很红。《大众电影》当时有用很多女演员做封面,虽然多数是剧照,但也有专门拍摄的,属于很新鲜的做法。他们有一期上登了一张接吻的照片,是《水晶鞋与玫瑰花》的剧照,我自己是个外国人,看到以后就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当时在中国是引起轩然大波的!还有一部电影,是找一个意大利女留学生演的,里面有她和男主角舌吻的镜头,放映后的影响非常大,我走在北大校园里到处都在说这个事。
(口述/方保罗 采访/胡斐)
《走向未来》丛书
这套1984年第一次出版的丛书,在整个1980年代出了70多种,几乎每一种都再版重印,成为国内知识界和青年的一套启蒙读物。此套丛书基本上由两大部分构成,其一为译作,其二为国内学者的学术作品。但真正具有影响力和穿透力的还是国内学者的学术作品,也可视为当时国内实力派学者的第一次集体亮相。现任中央美术学院造型学院院长的戴士和教授,是丛书的封面设计者,他还作为作者撰写了丛书之一的《画布上的创造》。
《走向未来》丛书是从1981年就开始酝酿的,开始是准备做杂志,依托在科协的政策研究室,后来杂志没做出来,却给做丛书做了更充分的准备。在长达8年的时间里,大家都很团结,组稿、审稿都在北京,一年送一批完稿到四川人民出版社,那种合作的氛围特别好。我总共拿了1000多元稿费,其他作者也差不多。编辑费更少。8年那么漫长的时间里,如果有人为了蝇营狗苟的利益来这里,早就跑了。
丛书的装帧设计是由我组织曹力、刘溢、夏小万等20来个人共同完成的。当时这套书的定位是低成本、低价位的,我们一致认为视觉上一定要简洁,结果就设计成了白色封面配上黑白的抽象画。设计一出来就引起了争议,直到1986年在全国书籍装帧设计评比中,我们得了唯一的一等奖,反对声都闭口了。直到今天,我走到全国各地,都有人跟我说:我是看着你们这套书长大的。(口述/戴士和 采访/陈艳涛)
“85新潮”谢幕那两枪
1989年2月5日,北京,在中国美术馆《中国现代艺术展》活动中,唐宋和肖鲁用一枝左轮手枪朝自己的作品《对话1》(电话实物亭)开了两枪,造成震惊全国的“枪击事件”。艺术评论认为这是中国现代艺术从1980年代向1990年代转型的一个标志,是中国1980年代10年新潮美术的谢幕礼。第二天,任《中国美术报》编辑的栗宪庭对该事件发表评论。在他的力主下,该报成为推介新思潮和新观念的主要阵地。
枪击事件发生在上午九点多,之后没多久警察就来把唐宋带走了,当时肖鲁是跑了的,下午四点多她打了电话给我,我就叫她去投案。五点的样子她就去了公安局自首,两个人都被拘留了。第二天我去拘留所看他们,他们都已经被放走了。晚上他们在我这里过夜,肖鲁就睡在外面的椅子上,我和唐宋在一起聊天。我想知道那把枪是谁的,他们当时也没说,我也是过了很久……好多年之后才知道的,是一个将军的。
肖鲁之前在浙江美院就有过这个想法,是关于男女朋友的一个行为艺术。但是到北京的艺术展上打这一枪,就变得非常敏感了,引起了全社会的轰动。他们称之为“临界体验”。我一直认为这件行为艺术作品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搞的,虽然肖鲁后来出面说这是她一个人的想法,但我觉得唐宋肯定是有参与的。因为唐宋的很多艺术作品都带有这种危险的性质,比如他用火柴棍做的鸟巢,还有后来在悉尼,把火柴棍的一头朝上做的红地毯,这都是具备一定危险性的。所以我始终认为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作品。(口述/栗宪庭 采访/胡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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