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业银行模式的国际比较及其历史经验批判

摘要：中小企业融资的困难在于银行资金的安全性和中小企业风险性之间的矛盾，解决这个矛盾有两条路径，一个是风险资金以银行形式向中小企业贷款；另一条路径是通过担保机构过滤风险。由于中小企业的外部性问题，担保机构可由国家财政扶持的中介机构来担当。以这个理论框架作为基础，本文对世界上几个典型的中小企业专业银行进行了全面考察，并对我国商业银行为中小企业贷款的历史和目前成立的科技支行的现状进行了分析，提出了政府的政策性支持和商业银行的商业性融资在中小企业内部结合，而不是在商业银行内部结合的观点，对我国商业银行对中小企业融资和政府对中小企业政策性支持都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中小企业银行；政策性；商业性；风险

基金项目：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9E－10)、广州市第20次社会科学研究基金资助项目。

作者简介：李增福(1968－)，男，陕西岐山人，博士，华南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公司金融研究。

中图分类号：F830.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096(2010)02－0130－04　收稿日期：2010－02－15

一、引言

我国中小企业融资一直以来是个难题，在金融危机中，中小企业经营困难，多年以来的融资难问题更加突出。国家4万亿刺激内需投资、银行7万多亿新增贷款，投向了国家立项的大项目和国有企业，中小企业占我国全部银行的贷款金额比重却不升反降。以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为主的中小银行和大银行一起，在大企业、政府项目上展开包括降低利率、各种公关在内的竞争。中小银行真正发放给中小企业的贷款在其整个贷款构成中连10％都不到。尽管在政府与监管部门推动下，包括四太行在内的诸多银行都开始成立专门的中小企业融资部门，但这些部门都不过是为了应对上层政策的摆设。

因此，需要新的机制或者机构，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中小企业融资困难的问题。从去年到今年，许多专家学者纷纷提出要模仿发达国家及其他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设立专门为中小企业融资的科技银行。但是新设立的科技银行究竟是政策性的还是商业型的，或者是商业性和政策性兼具的。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政策主张，有些主张商业性的(赖建平，2009)，更多的主张商业性和政策性相结合的(房汉廷，2009)，目前这个问题还在争论之中。虽然独立的科技银行还在酝酿之中，但是专门为中小企业融资的商业银行科技支行在银监会的批准下已经成立，分别是成都银行高新支行、中国建行成都高新支行、杭州银行科技支行、汉口银行科技支行，北京、上海、广东等多个地区也在积极筹备。

发达国家及其他发展中国家发展科技银行的成功经验可以给我们提供好的借鉴。引进国外先进的经验和制度，极大促进了我国经济发展的进程，但是也有在没有完全了解的情况下的盲目引进带来的惨痛教训。因此，对国外中小企业银行进行比较研究，全面深入地认识，以提供正确的理论指导是至关重要的。

国内学者对国外的中小企业银行做了初步的介绍，本文将首先从风险和收益角度，构建银行提供中小企业信贷的理论分析框架；在此基础上对几个有典型代表意义的中小企业银行进行了比较分析；最后，提出了适合我国商业银行中小企业贷款的经营模式和政府支持政策。

二、中小企业银行的理论分析框架

中小企业有对负债融资的强烈需求，首先是短期流动资金的需求，这是股权融资所不能够替代的；其次，科技型中小企业的发展具有很大潜力，原有股东不希望未来的高收益被其他股东分享；也有控制权、税收等方面的考虑；而这些负债融资的需求，很大程度上需要通过商业银行的组织形式来解决。

商业银行经营管理的目标是保证资金的安全、资产的流动性，争取最大的盈利。而中小企业缺乏可抵押的资产、发展的不确定性、信息的不对称性，这些都使得商业银行对中小企业融资与其经营管理目标具有天然的矛盾。

传统的商业银行对中小企业的排斥和中小企业的发展对银行资金的需求形成了很大的冲突。这也是世界范围内中小企业融资困难的一个重要原因。

传统银行之所以把安全性作为其第一原则，主要是因为银行贷出去的是储户的存款，只有追求安全性的资金才会存入银行，因此，银行的贷款也要追求安全性。基于这个结论，从逻辑上来说，解决中小企业贷款融资困难的方式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商业银行资金通过中介过滤风险之后再进人中小企业，这个中介通常可以选择担保机构。银行资金获得时间价值和较小的风险收益；担保机构承担大部分风险，获得风险收益。在此，担保机构的承担风险不是因为其比银行具有更强的识别风险的能力，是因为其资金相对具有较强的风险偏好，相对银行资金能够承担更大风险；还有一种方式是风险资本以银行的形式向中小企业融资，这就要求存入银行的资金是风险资本，而不是普通公众的储蓄存款，由于存款具有一定的承担风险的能力，那么贷款也可以具有一定的风险性。那么这种银行就不同于传统的银行，也不接受一般储户的存款，只接受风险投资机构、风险性企业和个人大客户的存款。其贷款对象和传统银行也有所差别。主要贷给风险投资机构和科技型的中小企业，利息也高于传统银行利息，同时持有企业的股权，以获得较高风险的收益。那么这种银行就是风险银行，由于主要贷款对象是中小型的科技企业，因此，有些国家也叫科技银行或者中小企业银行。

如果在成熟的市场机制下，中小企业在这两种方式下，还是不能够获得需要的信贷资金，那么，就说明其是非效率的，是企业自身的问题，其发展就不应该得到资金的支持。

但是中小企业融资困难的问题远比市场体系下的金融创新来的更为复杂，主要有这几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方面是中小企业能够有效的解决社会面临的就业压力问题。通过中小企业对就业压力的释放，从而减轻社会救助的负担。另一个方面，中小企业是技术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技术创新具有外部性，当新产品进入市场时，信息在商业活动中溢出，其他企业对创新产品的有关信息进行分析、研究，来获取新知识，私人知识逐渐外溢成为公共知识。中小企业模仿同创新相比具有投资少、风险小、进入快等优点。创新的动力是经济效益，创新者无法独占其收益，严重弱化了创新者的创新动力(李增福，2007)。

本来在市场机制下，中小企业的融资难题，实际上是金融制度创新的问题，如果在金融市场没受到制度约束的情况下。中小企业仍然不能获得足够的资金，就说明其是非效率的。就业、技术创新的外部性等，这些问题的介入使得政府的政策性扶持成为必然，也使中小企业的融资难题变得更为复杂。

因此，许多国家的中小企业银行，实际上是政策性银行，给中小企业提供政策性担保和贴息贷款，是因为其资金是国家财政资金，不以营利为目的。

那么从理论上来看，中小企业银行，可以分为纯粹的商业性银行，风险资本以银行形式给中小企业融资；政策性银行给中小企业提供政策性贷款和担保；还有商业性兼政策性

银行，试图两个目标在一个机构里面实现。

三、中小企业银行模式的国际经验比较

(一)美国硅谷银行

银行对中小企业进行商业化融资中，美国硅谷银行是一个典型的成功案例。1983年，几家银行机构出资创立了硅谷银行，当时的注册资产仅为500万美元。现已发展成为SVB金融集团(SVB Financial Group)，并在纳斯达克上市。截至2008年底，SVB集团资产总额为100.2亿美元，其中贷款55.1亿美元，企业存款74.7亿美元，股本权益为9.89亿美元，资产增长了2000倍。

硅谷银行的成功，来源于其专业化的市场定位和独特的运作模式。

首先，专业化的资金和专业化的市场定位。硅谷银行不吸收公众存款，资金来源主要是企业和风险投资公司的客户存款，专业化的资金来源，使其具有承担风险的能力，提供了其将目标市场定位于高科技中小企业和风险投资公司的基础。

其次，债券和股权、直接和间接相融合的投资模式。通过风险贷款、直接投资、间接投资的运作模式，赢得了丰厚的利润。初创期的企业，急需资金的支持，对于存贷款利率都不敏感，企业从风险投资公司获得的资金有30％是以活期方式存人该银行，利息相当低；而贷款则比其他大企业贷款高出1到1.5个百分点；在为高科技企业提供信贷服务时，硅谷银行往往会附带一些条件，获取这家公司的部分期权或股权，这就保证了硅谷银行可以成功的分享风险企业成长性带来的好处。

(二)法国中小企业发展银行

法国中小企业发展银行(BDPME)，成立于1997年，注册资本金3.2亿欧元，中小企业发展银行的股权结构是：国家财政部的股份占50.53％，国家信托银行的股份占39.6％，法国人民银行的股份占7.87％，国家发展署的股份占1.94％。由于国家控股，该银行执行政府的经济政策，受政府委托开展有关中小企业的业务。国家财政每年为其提供1.25亿欧元的经费支持。

首先，是为中小企业提供低息贷款。利息低于同期商业银行贷款利息。中小企业发展银行与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合作，也参与对企业的贷款，贷款形式包括中长期贷款以及动产和不动产租赁等。另外，BDPME在参与“共同贷款”的同时，还可对该笔贷款提供担保，且担保份额可达70％。

其次，为中小企业提供担保。企业创建时的贷款担保服务费用低于商业银行，一般占贷款额的0.6％，对赢利企业则再收取一定费用，以帮助中小企业从商业银行获得贷款。一旦贷款担保企业破产清算，中小企业发展银行承担50％的损失，其余由商业银行承担。因此，BDPME实际上是通过担保来分担银行贷款或担保风险。

由于BDPME能够提供担保或参与贷款，降低了商业银行等出资机构投资风险，他们可以更积极地满足企业的资金需求，提高为企业服务的能力。在这个运作过程中，政策性银行对中小企业进行独立的政策性判断，商业银行对中小企业进行独立的商业性判断，达到政策性和商业性在中小企业内部的结合，解决了中小企业的融资难题。

(三)韩国中小企业银行

韩国中小企业银行(Industrial Bank of Korea)，是韩国三大政策性银行之一，是韩国政府设立的专门为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的专业银行。在1994年11月之前，一直由韩国政府百分之百持有，其高级管理人员均由政府任命，主要职能就是执行政府的中小企业信贷政策，为中小企业提供创业和发展资金。2003年上市之后，引入了私人资本，国有股权比例大幅度降低，韩国政府仅持有其57.7％的股份。由于国有股份的减持和稀释，韩国中小企业银行的目标市场和经营重点也发生了改变。中小企业贷款在企业银行资产中的份额已经有了大幅下降，其经营范围已经转向向一般商业银行的竞争性业务领域拓展。

韩国中小企业银行专业化运作的失败，原因在于政策性和商业性在银行内部的结合，这两个冲突的目标在同一经济体内的结合必然会导致其专业化的失败。

以上这些历史经验表明，中小企业专业银行，商业化的经营需要有承担风险的能力，也要有获得风险收益的制度作保证；政策化的经营，需要有政策性的资金来源，同时只进行独立的政策性判断；同时也表明，中小企业专业银行政策性经营和商业性经营的兼具，最终将导致其专业性的丧失。

四、我国中小企业银行的历史经验批判

(一)我国科技银行的历史经验

在2000年，中国建设银行深圳市科苑支行在深圳市高新技术产业园成立。该行是国内首家专门为高新技术产业提供特色金融服务的科技银行。推出这家特色银行的建设银行深圳分行在产品设计、人员配备、硬件设施及服务手段等方面，皆突出了鲜明的科技特色。该行首期提供五亿元的创业贷款额度，专门满足园区内众多中小高科技企业在产品产业化过程中提出的融资需求。

2002年，南宁市商业银行也成立了专门为高科技企业提供融资服务的科技支行，这是广西自治区第一家科技银行。除此之外，我国也曾经出现过一些以科技信用社命名的银行，其宗旨和科技银行皆无大差别。这些科技支行已经与商业银行的其他支行在业务上没有任何差异。

中国民生银行在成立之初，也是以高科技、中小型的民营企业为主要服务对象，扶持他们中的优势企业上规模、增效益。1998年提出了以非国有、高科技、中小型企业作为民生银行的主要目标市场。而现在的经营业务与对象与其他商业银行没有显著差异。

除了科技发展银行以外，曾经出现过以科技信用社命名的银行，这是一个专门为科技企业提供贷款服务的机构，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这些科技支行失败的原因在于没有能够解决商业银行资金的安全性和中小企业贷款的风险行之间的矛盾，追求安全性的资金，投入到风险型的企业，利率不能自由浮动，不能够得到风险的收益，而却承担了风险的损失，收益和风险的不对称是这些科技支行失败的主要原因。科技银行发展过程中没有政策的支持，仅靠专业化的运营，在目前的体制下是不能够取得成功的。

(二)我国目前成立的科技支行运营分析

1成都银行高新支行、中国建行成都高新支行。2009年1月银监会先后批准成都银行高新支行、中国建行成都高新支行为首批科技银行。这两家“科技银行”分别是以“支行”的形式存在，满足科技型中小企业融资需求。自主决定贷款利率，实行更加灵活的信贷政策；其具有一定政策性银行的特性，要享受政府特殊的扶持政策，但从保证其可持续发展的角度，又实行纯粹的商业化运作。

2.杭州科技银行。杭州银行科技支行于2009年7月成立，杭州科技银行的筹办是由杭州市政府牵头多方参与的行为。主要为成立时间不超过5年、注册资金在500万元以下的高科技中小型企业，提供300万元以下额度的融资服务。新成立的科技银行采用“银行+担保+额外风险收益补偿机制”的运作模式，即科技银行对科技型中小企业提供基准

利率贷款，由担保机构对科技型中小企业实行优惠的担保措施，政府给予风险补偿和激励。

3.汉口银行光谷支行。汉口银行光谷支行于2009年9月成立，着重支持成长中的科技型中小企业，企业成立2年以上即可提出申请。东湖高新区还将为这家银行提供2000万元贷款风险补偿基金。若发生贷款损失，若发生贷款损失，汉口银行光谷支行、政府、担保公司将按照1:2:7的比例承担，汉口银行光谷支行为此还推出专利权质押、应收账款质押、股权质押、知识产权质押等十余款创新贷款融资产品。

从新成立的这四家商业银行科技支行来看，由于银监会给了更大的利率浮动的政策，使其面临高的风险的同时，能获得相对较高的收益；同时政府以担保和风险补偿等形式的介入能够降低商业银行给中小企业贷款的风险；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激发商业银行向中小企业贷款的积极性。

但是这些科技支行存在的核心问题是，商业性和政策性双重目标的兼具，政府的政策性资源，很可能被银行用于其商业性目的；也有可能银行和企业合谋来套取政府政策性补偿；如果政府政策性补偿的取消，由于商业银行资金来源不具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同时利率的浮动往往不足以补偿商业银行的风险损失，而我国分业经营，银行又不能持有企业股权，在这种情况下，最终将导致银行专业性的丧失，业务与其他商业银行趋同。

五、结论

本文首先构建了中小企业专业银行的理论框架，作为商业性的中小企业银行，首先其资金要与传统商业银行有所区别，才能够承担中小企业的风险，其次，制度要能够保证其获得和高风险相对应的高收益；由于中小企业具有技术创新和解决就业等方面很强的正的外部性，提供了对中小企业进行政策性融资的专业银行存在的理论基础；从逻辑上来说，还应该有商业性和政策性兼具的中小企业银行的存在，但是政策性和商业性在同一个经济体内无法甄别，将会导致其专业性的丧失。

世界上比较典型的中小企业银行发展的历史，也印证了本文的理论分析。美国硅谷银行，由于其专业化的资金，使其能够将客户定位于高科技企业，而美国的混业经营的金融制度，又使其可以获得高风险的收益，从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中小企业专业银行商业化经营的典范；法国中小企业发展银行，是中小企业专业化银行政策性运营的代表，以国家财政资金作为主要的资金来源，对企业提供政策性的贷款和担保，过滤了中小企业贷款风险，引导商业银行资金进人中小企业，促进了法国中小企业的发展。随着国有股份的退出和优惠措施的逐步减少，已经丧失支持中小企业的积极性。经营的业务已经越来越和其他商业银行的业务趋同。给商业银行政策性的补贴，很可能会成为公共财政对于非国有股东的利益输送，因此，二者不可能兼而有之。

我国商业银行也在为中小企业融资中试图进行专业化的运营，从2000年开始，在国家政策的要求和鼓励下，接二连三有商业银行的科技支行成立，但是一方面由于其资金来源与其商业银行没有差异，不具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同时我国的分业经营，也使其不能持有中小企业股权，从而不能获得风险的收益，这些商业银行的专业支行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在这次金融危机，中小企业纷纷倒闭的重压下，银监会批准了几家商业银行的科技支行，给予了更大的利率浮动权利，使其能获得更多的风险收益，增强了商业银行向中小企业贷款的激励。但是问题在于，这些银行的资金能不能承担中小企业的风险，其次是利率浮动的幅度能否足以补偿银行的风险损失。由于这两个问题，实际上这几家银行，在商业化经营的同时，有较强的地方政府扶持的政策性倾向，而这种政策性和商业性目的的兼容，已经证明是不可能获得成功的。

在金融危机之下，金融监管部门对金融机构的成立和运营变得更为谨慎，因此，目前在我国要成立一家有独立资金来源的股份制银行非常困难，况且自1996年海南发展银行倒闭以来，国家只批准了渤海银行一家股份制银行。渤海银行的设立是建立在国家推进开发滨海新区战略的背景下，而分业经营也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也将会在我国长期存在。这意味着要成立一家具有风险资金来源的股份制银行及其允许持有中小企业股权，短期内几乎不可能。这就使中小企业专业化银行既不具有承担风险的资金，又不具有获得风险收益的可能，因此，在目前情况下，银行对中小企业完全商业性贷款的运营是非常困难。

中央政府或者地方政府成立类似法国中小企业发展银行的政策性的中小企业银行是比较现实的选择。政策性的中小企业银行主要负责为企业进行低息贷款和商业贷款担保，经过政府政策性担保的中小企业贷款风险被控制到了商业银行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从而增强了商业银行给中小企业贷款的激励。在运营中，政策性银行将对企业只进行政策性的资格审查，不进行商业性判断，资格审查的依据的标准应该透明公开，以约束政策性银行的自由裁量权，减少中小企业的寻租行为；商业银行在政府扶持的基础上只进行商业性的判断，不考虑政策性因素；从而达到了科技银行对中小企业的融资和政府政策性扶持在中小企业内部结合的目标。经过政府扶持的中小企业，在取得商业银行的贷款上将设立利率最高限制，这个机制将在一定程度上防止银行和企业合谋取得政府扶持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