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秦无宪
《社会变化与语言演变》报告指出：在今年3月，使用频率排名前20的关键词几乎都与新冠肺炎相关联。
《牛津英语词典》官网截图。
尽管疫情带来了许多新词汇、短语和缩略语，但并非所有广泛使用的语言都是因为此次疫情产生，有些词汇在历史上早已存在，只是在疫情扩散中其使用变得更加普遍。
语言的演变见证了人类的命运。词典执行主编Bernadette Paton在报告中提到，作为一部具有历史视角的辞典，《牛津英语词典》中一些条目展示了人类在语言上与各种流行病抗争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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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现实议题
巨大的社会变迁带来语言的巨大演变
疫情在全球的扩散，对数十亿人的生活产生了深刻影响，也促使人类日常交流语言发生了重大变化。像往年一样，《牛津英语词典》也特别关注并分析了疫情下的语言变化。
《牛津英语词典》通常会每月依据新闻动态实时监测，更新语料库和词条目录，包括修订现有词条和新增词义。上周，《牛津英语词典》在其官网发布了《2020年4月新词列表》，分析疫情对语言的影响，并发布了针对新冠肺炎的语言学报告《社会变化与语言演变》。
《牛津英语词典》公关经理 Fiona McPherson 表示，任何一次大规模的社会变革都会带来相应的语言变化，会出现描述这些变化的新词汇。这场特殊的全球危机及其对世界的巨大影响，不仅引入了新词汇，还使现有词汇的词义发生了变化。通过对超过80亿词汇的英语语料库数据分析，《牛津英语词典》进行了更新，这次更新也超出了季度出版周期的惯例。
“巨大的社会变迁带来巨大的语言变迁，这是词典学一贯的议题。但是在当前的全球危机下，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真实地呈现在我们眼前。”词典的执行主编Bernadette Paton表示，编纂者在短时间内观察到词汇使用的指数级增长，以及某些词汇在全球范围内的主导性非常罕见。尽管这次更新超出了惯例的季度出版周期，编纂者在家工作时依然密切关注流行语的发展。
用于跟踪语言的新闻语料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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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新造的热词
许多词汇在历史中早已存在
《牛津英语词典》评估语言使用频率后发布的新词条和新词义不仅包含了流行病学和医学领域的新型术语和缩略词，还包括描述社会隔离和社交距离等方面的词汇。
词典编纂团队指出，2019年12月，主导新闻的是脱欧（Brexit）、弹劾（impeachment）和气候（climate）等词汇；然而2020年1月之后，冠状病毒（conaravirus）、森林大火（bushfire）、考拉（koala）、蝗虫（locust）和暗杀（assassination）等词汇大量出现；今年3月以来，前20名的关键词几乎都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相关。
2020年1-3月牛津语料库前20位关键词。
此外，根据《牛津英语词典》的实时监测，1月份的语言使用主要集中在病毒名称及其描述上，比如coronavirus（冠状病毒）、SARS、virus（病毒）、human-to-human（人与人之间的传播）、respiratory（呼吸道）、flu-like（类流感）等；但到了3月，词汇逐步指向病毒的社会影响以及医疗防疫方面的问题：social distancing（社交距离）、self-isolation和self-quarantine（自我隔离）、lockdown（封锁）、non-essential（非必要，比如非必要旅行in non-essential travel）、PPE（个人防护设备）、ventilator（呼吸机）、postpone（推迟）等也频繁出现。
词典编纂团队注意到，诸如WFH（work from home，在家工作）和PPE（personal protective equipment，个人防护设备）等专业术语和新缩略词的使用增长显著。牛津词典执行主编Bernadette Paton指出，“在家工作”一词首次出现在1995年，之前几乎无人知晓。而“个人防护设备”一词可以追溯到1934年，其缩写“PPE”出现于1977年，但仅限于医疗和急救领域。“社交距离”一词最早见于1957年，最初指的是一种冷漠的态度，现在表示身体上的距离以避免感染。
有些现代流行的词汇并非因为这次疫情才产生。词典编纂者通过对新闻、社交媒体、政府通报等方面的语料库追踪，表示当下广泛使用的一些热词在历史上早已存在，只是在此次危机中变得更为普遍。
例如，“瘟疫”（pestilence）或“致命的流行病或疾病”（a fatal epidemic or disease）的用法最早见于1382年欧洲鼠疫大流行之后。“自我隔离”（self-quarantined）一词首次用于描述17世纪英国埃亚姆村村民为防止疫情扩散而自我隔离的行为；19世纪时，更多指国家在政治和经济上的自我隔离。
当然，社会变革带来的冲击和影响也催生了新的词汇和词组。例如，2003年因SARS出现的词语Infodemic，指与疫情相关的大量信息涌现，现用于形容新冠肺炎信息泛滥。
2019年12月至2020年3月，“coronavirus”和“Covid-19”的使用频率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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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典中的历史意识
语言见证人类与流行病的斗争史
在《社会变化与语言演变》报告中，词典执行主编Bernadette Paton写道，“作为一部历史视角的辞典，《牛津英语词典》中的词汇展示了我们先祖在语言上如何与流行病抗争。”
例如，14-15世纪的大瘟疫导致欧洲人口死亡率达到40%-60%，灾难记忆和恐惧留下了永久影响。“瘟疫”一词最早见于1382年威克利夫版《圣经》，借自法语和拉丁语。相关词汇如“pest”（害虫）也在此后出现，源自法语词“peste”。“Pox”作为病毒性传染病术语，首次见于1476年；“smallpox”（天花）出现在1560年代。
17世纪大瘟疫推动了描述流行病的词汇融入英语。“epidemic”（流行病）和“pandemic”（大流行病）出现在17世纪；因黑色脓疱得名的“Black Plague”（黑死病）首次见于16世纪初，同义词“Black Death”首次出现于1755年。由此，德比郡村民选择自我隔离；在1878年历史记述中，“self-quarantined”首次用于描述德比郡亚姆村民的故事：为了避免传染给周围村庄，1665年至1666年他们自我隔离，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人口。亚姆村被誉为“瘟疫之村”，这是一种荣耀。
随着全球交流增多，与疾病相关的词汇量也在增加。1738年出现了黄热病（Yellow fever）；1890年出现西班牙流感（Spanish influenza，1918年大流行期间简称Spanish flu）；1878年出现脊灰炎（Poliomyelitis，1911年简化为polio，小儿麻痹症），尽管儿童感染和父母打击最严重的时期在二战后。
近几十年，语言中也出现了与流行病相关的新词汇。1982年艾滋病（AIDS）；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2020年占据语言顶端的冠状病毒（coronaviruses，得名于其形状像太阳的日冕）。首次见于1968年《自然》杂志，很少有人在2020年前听说或使用过它。
对于此次《牛津英语词典》更新的《2020年4月新单词列表》、更多关于Covid-19的语料库分析，或分析人类社会变迁及语言影响的报告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访问《牛津英语词典》官网查阅：
https://public.oed.com/updates/new-words-list-april-2020/
作者｜秦无宪
编辑｜杨司奇；张婷
校对｜李项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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