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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美俊|如何把水墨劈成两半?

我的本科阶段修的是中国画,同学间一开口就是花鸟、山水和人物什么的,即便说“水墨”,也无非指不上色的中国画。这不,近年的水墨作为一个热词开始流行而且热度不减,理论爬梳、学术展览、水墨批评及艺术拍卖都相应成型。在我印象中,重要的展览有2013年美国大都会的水墨展,2015年香港的水墨艺博以及连办八届的深圳国际水墨双年展,而刘骁纯、皮道坚和鲁虹等批评家,差不多成为水墨批评专家了。中国美协有中国画艺委会,以后会专设水墨艺委会吗?不管怎么说,凸显的水墨让业界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我在《中国收藏》2015年第10期发表《“水墨”之名:必然还是权宜?》一文,首句是:“一个幽灵,一个水墨的幽灵,在艺术的大地上徘徊……”我梳理了水墨的生成并与当代艺术、中国画诸多形式对比,认为水墨与媒介、精神皆重的传统中国画,也与不择手段标新立异的当代艺术诸形式若即若离,而媒介则有同有异。换言之,它被成熟艺术形式挤压只剩下媒介意义,还算不上一种从材料到内核都独立的艺术,只是一种偏媒介的权宜之计称呼。

今之语境的水墨,明显区别于传统中国画的观念、内容、技法及图式。中国画无法脱离水与墨,但绝不只有水与墨。中国画的十三科没有水墨,王维说“夫画道之中,水墨最为上”,意即不上色为佳。时下的水墨之名并不固定,还有实验水墨、现代水墨、当代水墨、新水墨等称谓。依内容分有都市水墨、卡通形象、文字构成、抽象构成等;依风格分有现代水墨、新文人画、新工笔等;按存在形式分有绘画、装置、影像、综合材料等形式。

图1:2007成都双年展现场 范美俊/摄

如何看待这种新艺术?这里不妨暴力一点,将水墨劈成若干个两半,以便深入内里窥其全貌。

如何劈呢?观念方面,一面是对传统中国画、新中国画内在逻辑与观念的抛弃,一面是捡拾其笔墨材料画偏当代艺术审美的画面,似乎这样比部分当代油画用油画材料画中国画更正宗;审美方面,一面是割裂传统的审丑,似乎画得越难看就越是水墨、越黑大粗乱就越前卫,一面是如杜大恺、田黎明等相对唯美的水墨;画家方面,一面是谷文达等中国画专业的转型,一面是油画、版画或来路不明的学业背景;媒介方面,一面是与水墨有关的纯手绘,或以水彩甚至丙烯、水粉的透明画法,材料未必都使用宣纸,效果这重视晕染的水墨氤氲或是彩墨绚烂,一面则是加上其他物品构成的装置或录像装置;传播方面,一面是逃离国内艺术传统的先锋号角,一面是国际艺术的来自东土大唐文化符号;展览方面,一面是民间学术展或双年展的专题展,一面是近年一些由若干猪头、狗头作重复构成的常见水墨形式,也入选官方中国画展了,一如熊宇等人的“卡通风”油画入选全国美展;教育方面,一面是中国美术学院已设水墨方向本科,一面是绝大部分学校没设;市场方面,一面是徐累、曾健勇等人的不俗表现,一面是大部分水墨画家生存状态不佳。

如果以传统中国画视角一刀下去,就会发现水墨相当异类。水墨的题材多为平常所见,但绝少梅兰竹菊之类,即便画了也与文人画相异的全新景象。无需讳言,不少水墨无中国画的笔墨,题款为画字或丑书,基本不用印。很多作品的技术层面很差,未必比从未拿过毛笔的小朋友好多少,但是不改青年画家试吃新菜品那样果敢淡定。有些作品也耐看有一定境界,但不少作品破坏了惯常的审美对象,意境方面已很任性,要么用焦点透视画只大吊灯,要么用大块墨汁画倒立的人物剪影。特别是那些悬挂的、堆放的水墨装置,观者未必能读懂其深刻理念,还以为是哪个书画家撒泼之后留下的一地狼藉。这样的作品见一两次还新鲜,看多了之后也就坦然了。

图2:陈子庄《双鸭图》,34×650px,中国画

(载《百年陈子庄》四川美术出版社2015年版,249页)

而传统中国画的妙处在哪里呢?笔者这里不愿意概说,还是以具体作品说话吧。就以上世纪80年代在反传统大潮中被“发现”、也不太易读懂的陈子庄的小画《双鸭图》为例吧。在舒朗的杂草间,一灰一白两只鸭子相依相偎隐没其间,画面空间的分割连同题款与钤印堪称精妙。画面以骨法用笔的中锋造型,其笔看似狂涂乱舞实则功底深厚,处处见笔但又画意不画形,疏密相生、虚实浓淡与色墨相融都控制得很好,似是精准到增一笔则多,减一笔则少的状态。该画生活气息浓厚并深得传统文人画的笔情墨趣,物象意态也生动可人。我曾对着画册临摹,发现无相当笔墨素养特别书法功底根本无法下笔。因此,陈子庄的伪作虽多,但要形神皆备尤其是神完气足则很难办到,这就是传统的魅力。

如果再以继承与创新关系这老掉牙的一刀劈下去,自然可以看到水墨继承的少,创新的多。继承的仅是笔墨纸砚等工具材料,而技法多是被玩坏的中国画形式,笔墨多板刻结死,创作观念与审美也与中国画几无关系,水墨实乃当代艺术的水墨版本而已,这是其最大创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认为一是积淀深厚相对成熟也保守的中国画需要一定的刺激以更新,再是以油画、装置和录像等形式的当代艺术发展至今,也确实缺水墨这块本土元素链条。上世纪50年代刘国松号召“革中锋的命”,加之旅法抽象画家赵无极的世界性影响,这启发了水墨反写实、反主题、反物象的抽象之路。受刘国松影响,香港已有四十余年水墨经验,我与部分香港艺术家接触,发现他们平板电脑中的作品多是点线面的水墨构成,与内地的中国画毫无关系。上世纪80年代反传统的水墨、90年代审美建构的水墨,乃至近年的各种“水墨+”,如+特技、装置、行为和观念等,水墨艺术的范围、形态、表现及审美,早已突破了平面画的概念,成为边界不断扩大、野蛮生长且有无限可能的水墨丛林,也不再纠结于早期的借鉴西方又要摆脱西方,吸收传统又想颠覆传统的矛盾心态。

图3:(朝)李二男 与《溪山行旅图》录相装置,2011成都双年展

无疑,这种对外国际化对内颠覆化的水墨,要肯定其作为艺术新贵自出机抒跨越式、爆发式创新的一面,也要看到抛弃传统带来一些礼崩乐坏的一面。简单的说,不是所有的“水墨”,都当然的好、当然的前卫。某当代艺术刊物编辑曾对我说:“当代艺术作品都是让人恶心的,没有一件让人愉快。”这话虽极端,但对应某些作品还是准确的。而有的水墨作品也堪称粗暴低俗,如表现饮食男女与沉重肉身的,故意拉低技法放大某些现实的无奈,它与“痞子现实主义”当代油画如僵尸感的木讷形象,或呆傻自嘲的光头形象如出一辙。而不少一脸坏笑的水墨,似乎也一直在寻找艺术及生活中的种种假想敌。

如此看来,真不知道水墨的彰显是艺术自律发展的逻辑使然,还是资本、媒介炒作的结果。

范美俊,美术评论家,中国美协会员,中国书协会员,四川大学锦城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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